一个宏大的星际战争片--评《腾蛇的骗局》

     因为某些注定的缘分，这本《腾蛇的骗局》辗转到了我的手上。

     花了好几天读完后，我似乎从文字的表面，触摸了作者骨子里特有的东方文化血脉。

     作者的文章构思里，有东方人特有点的含蓄和谨慎，也有着超越偏见的结构和文化理念。

     我因为他写“吐钱的ATM机”、“高付帅”而忍俊不禁，却又因为他写“被遗忘的家庭幸福”而难过。这是科幻的故事脊椎。它脱离不了我们对自己生存环境的思考，对未来的担忧，和对我们人性本身的探索。

     因为看的是港版，一开始我是带着怀疑审慎的态度去读的。近几年，香港的电影也好，书也罢，早已失去了90年代的辉煌。徐浩峰在他的《大日坛城》里说，资本主义是很罪恶的东西。资本裹挟的港版书，有太多滥竽充数之作。我在想，这会不会又是一本被繁体字包裹的三流小说，打着科技的幌子。但是定场诗惊艳了我。易小天的意识流，分明是一种对自我存在感的思考，作者借他的口发出了“意识界定了文明”这种天问式的问话。李昂的出场，奠定了一个宏大的星际战争场面。看得出来，作者的画面感极好，这一点尤其难得。我接触过太多只能讲故事梗概而没办法丰满故事细节的作者，皆因他们没有画面感。须知真正的好故事，细节才是一个人真正能力的体现。

     李昂的性格十分丰满。这种丰满，不是高大全式的“好”，而是“真”。好的作品，在于把人还原为常人。他和腾蛇之间的日常对话，他对奥莱的反应，都是这种“真”。易小天的性格、沈慈的性格、还有这本书里很多惊鸿一瞥的配角，都有身边人的缩影。

     在这里，作者塑造的易小天暗合了《救猫咪》的原则。他很穷，有点小无赖，但是他的本色一点也不坏。我们的世界由无数这样的小人物构成。作者的视角漫过的是一种人生哲学。他笔下的“河南人”、“北京人”、“西安人”，还有“续集到第三部”、“宅男”、“潜力股”和与这个时代息息相关的俚语俗语，既是作者的文学素养，也是对我们生存境遇的风格化和漫画化。这种准确的风格化的前提，是因为作者他对这个世界得有足够深刻的理解，只有有了理解，才能进行简化，而且才能非常准确地保留逻辑骨架又同时在某些细部点缀一些令人会心一笑的骨肉。

     小说的结构如电影。作者显示了他高超的布局能力。易小天意识混沌的时候，李昂才会出现，他和李昂的纠缠成为了我的悬念，但是作者一直按下不表。直到易小天被朋友扔到马路上，作者才紧接着这段叙事往下进行。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就像好莱坞大片中的ABA故事结构，作者既讲了故事线（A面），又讲了情感线（B面）。

     但是作者并不满足仅仅讲一个好故事，他的嬉笑怒骂里思考的是当今被科技圈养的人类，这也是整个故事的故事脊椎。腾蛇的某些冰冷说明了科技某种程度上是让造假更精致，为了让恶者更恶，善者更善。

     主角们会呈现种种的形态，如李昂、奥莱和易小天，见惯了通俗意义的情感后，对一种深刻情感的本能的退避，看透世事的浮夸混乱却忍不住按自己的本色运行，沈慈、程俊等人，沉浸于自己研究不管不顾的执念也有一种超越常人的诗意。

     读完了这本小说，我看了一些作者的访谈和他过往的经历。我隔空感知了一个人对文学的热爱和对艺术的执著。其实，所有外在的包装，都只是表象，从“腾蛇”到“列那狐”再到他的整个思想体系，作者心里装的是对整个东方文化的热爱与思考，只有这样，他才会形成这样精致细腻的审美，也才会有这样兼容并包的作品。我一想到他居然没有因为热爱所谓的“传统”而封闭自己，拒绝接受西方优秀文化，写出了这种硬科幻构架的小说，就觉得他实在太强大。

     不知道这样的肉身到底是怎样架构出这么多思想的宏观性和丰富细腻的细枝末节，实在难以想象！

     看到作者简介中提到，作者是一个西部影城的负责人，说实话，我很难把商场的征战杀伐、人情世故、案牍劳形、日理万机和他的文字联系在一起。我始终觉得，能把似乎完全不同的性格毫不违和地融于一身的人，一定不简单。就像很多演员，镜头前、灯光下简直疯狂，私底下却沉闷无趣，这种反差、错位，需要很多努力才能融合、嫁接在一起，这种融会的努力对外表现出耐人寻味的特质。就像蚌中砂一样，磨砺日久，才成了珍珠。

     我常常会担心，“文学伤害了生活”、“文艺崩坏了生活”，简贞也说：“艺术，真是永不疲倦的流刑地啊！那些黥面的人，不必起解便自行前来招供、画押，因为，唯有此地允许罪愆者徐徐地申诉而后自行判刑，唯有此地，宁愿放纵不愿错杀。”

     这，正是我担心作者米高猫的原因。他的书承载了很多关于当下的思考，超越了“霸道总裁”、“种马人生”的格局level了，他忘了大众只能消费浅层次的产品，接受那些媚俗的投喂。作者米高猫的艺术思想，也许会被这个世界深深误读和伤害。

     看罢他的作品，难免为了作者嬉笑怒骂背后的洞彻世情与情怀视角而担忧，你要知道，艺术是生命的嫡子，它可以唤来所有的旁亲。一个总在和艺术纠缠的人，生命会有那种不可避免的痛苦底色。因为他的思考和对艺术的追求，会和这个世界相互碰撞。但有一点却毋庸置疑，即使作者写的是AI，他本人却永远也无法成为脑内腾蛇这样不需要感情因素的社会螺丝钉，虽然这个世界并不缺乏这种人。但这些人触摸不到生活的底色和艺术的实质。因为这种人的精神纤维太过粗糙，他们觉得如机器一样生活就已足够。所以，AI不能懂那些丰富的灵魂与这个世界摩擦出的血痕，也更无法理解人类情感过程中所迸现出的灵魂闪光。

     但是，我又希望他一直这样走下去。按简贞的说法，他是被终身监禁于文学和艺术这块流放地的人！

     作为一个欣赏他的人，我会尽量将这本书的内涵提炼出来，推荐给每一个即将看到它的人。

     我希望能再次看到作者的作品。我相信我一定会看到的。因为我知道对于有些人而言，即使会磨痛生命，但是有些东西是他们戒不掉的，比如艺术之于本书作者。对于他而言，往往已经不止是热爱，而是一种深切的“不得不”。

     这本书目前仅在香港大书城、淘宝：镇北堡西部影城集智轩店、出书大师网都可以购买得到。在和小伙伴愉快地玩耍之余一起来体验腾蛇的骗局吧 。

     出书大师网资深编辑  采薇